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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天空第四十二章趁火打劫

秦朔这边和傲风悄声讨论,两大幻殿那边弗泰和凯隆司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一时气氛又有些相持起来。

这时候,楼外忽又飞进来几人,打破了僵局。

“秦风兄弟,你们还真把我这丹廷会馆给拆了啊!”绿发少年苦笑着从天而降,正是这丹廷会馆的主人崔斯特,这样大的动静之后,他终于也坐不住了,丢下了门口的迎宾事务赶过来看情况。

目光向内扫了一圈,见到地上一片狼藉的样子,崔斯特心中一面惊喜一面又十分骇然。即使请来了秦朔,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和黑暗幻殿打成这样,他本以为秦朔最多只会在关键时刻呵斥两句,震慑住对方也就罢了,眼下的情况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这个意外对他来说却是好事,如此大败黑暗幻殿可比呵斥两句效果好得多,今日之胜,能让柏克兰家族对他们丹尼尔家族忌惮好一阵子。

“秦风哥哥,你没有受伤吧!”崔斯特身后的雪姬一个箭步跳过来,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傲风早先不见了小丫头,正觉得奇怪,此时看见她和崔斯特一起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雪姬见情势不好,就立刻跑去搬救兵了,秦朔和秦傲天就是在她的通知下快速赶到的,后来她又去了崔斯特那边报信,现在才和他们一起回来。

“雪姬放心,我没事。”傲风和秦朔已经商量完了,向着雪姬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又对崔斯特歉意地道:“崔斯特兄,瞥父子无能,没有护住交易会会场,反而把你们的会馆给毁了,实在有负兄弟所托。”

崔斯特连忙摇头摆手道:“秦风兄弟说的是哪儿的话,能够请来你们父子是我们的荣幸,区区一栋会馆我们丹廷商会还不放在眼里,我还要恭喜你们大败强敌,声名必然又将提升呢!”

他笑着看了看凄凄惨惨的黑暗幻殿和那躺在地上已经完全毁容的奥里加,说不暗爽是骗人的,但随即又语声一顿,接着说道:“不过,这毕竟是在我丹廷商会的地方,那两大幻殿的人也算是我丹尼尔家族的客人,若他们在我们的会馆里出了什么事情,族中长辈们怪罪下来小弟吃不了兜着走,还请秦风兄弟高抬贵手,看在小弟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如何?”

凡事过犹不及,闹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如果傲风他们真的在这里杀掉两名议长,丹廷商会也会惹上大麻烦的,崔斯特绝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傲风和秦朔互望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缕笑意,他们正愁没有和事老呢,这崔斯特就冒了出来,真是及时雨啊。

不过眼下他们的实力明显强于对方,主权在他们手中,也不能轻易松口。

秦朔浓眉一挑,冷哼一声,板着脸道:“放他们一马?他们方才对我家小风儿下重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放人一马?不是我和天儿及时赶到,还真得被那个什么黑暗议长得逞了去!若是我今天放过此人,别人岂不要认为我秦朔的儿子是好欺负的!”

狭长的眼睛向四周一扫,秦朔目中寒光四射,他一向威严十足气势惊人,这横眉一瞪,便叫许多人当场又软了双腿。

听秦朔口气竟*咬住他们不放了,弗亚和凯隆司又惊又怒,紧张地双双大喝起来。

“秦朔,你休要欺人太甚!我们两大幻殿联手,未见得就怕了你!”

“难道你还真想杀了我们两大幻殿的使者不成?”

秦朔淡淡盯住二人道:“你们以为我不敢么?还是你们忘记了前两天那龙凤双谷的使者是怎么*的?两大幻殿联手又如何?要是凯隆司长老未受伤,还能与我抗衡一下,现在么……哼!”

弗亚和凯隆司浑身一震,都被秦朔那平淡却充满危险的语气给慑住了。

是啊,这家伙既然敢杀了龙天和凤舞,为什么不敢杀他们?方才他对黑暗议长那一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弗亚没有出现,凯隆司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二人一边在心中大骂秦朔这个疯子,一面又不得不转起了心思,他们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丢掉了性命,活得越久的人就越怕*,这两个人都是活了上十万年的人精了,自然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想了一想,弗亚上前一步,语气已经变得恭敬了许多,拱拱手道:“秦朔大人,你若是真想杀我们,自然可以做到,可是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且不说我们这方高手不少,真正生*相拼你们也要受到重创,即使你们成功杀*了我们,泄了一时之愤,却会结下我们两大幻殿这样的仇家,这对正和神龙谷与凤凰谷作战的七王城和御剑城来说,难道就是好事吗?”

这弗亚倒是能屈能伸,方才还兵戎相见,现在就毫无尴尬地服软讨饶,说出的话还一针见血颇有见地,也算是个人物。

秦朔看他一眼,却语带不屑地道:“那我放了你们,你们就能保证黑暗幻殿和光芒幻殿从此不对我们双城动手了?”

“这……”弗亚和凯隆司又是一愣,答不上话来。

以他们的身份,当然不可能代替黑暗光芒大君王来做这个主,而光暗幻殿殿主也不可能答应,从此番两大君主交给他们的任务就可以看出,光暗幻殿已经开始警惕双城了,如果他们真威胁到了两大幻殿存在,迟早会发生战争。

话虽如此,弗亚所言仍是引了七王城众人的沉思,秦傲天等人也都很明白,此时是不能动这两个人的,否则立刻就会激化矛盾让光暗幻殿提前行动,却不知为何秦朔会*咬住不松口。而面对秦朔这个牛光闪闪的大君王,还真没人敢去劝,想想他前两天一怒击杀龙天凤舞和今日一拳轰*十几个黑暗幻殿高手的壮举,他们就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就连秦傲天对这个父亲都有些敬畏。

正当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却忽见傲风站了出来,不禁纷纷精神一振,他们知道,秦朔对这个小儿子是宠溺到了极点的,这种时候估计也就她能说得上话,众人顿时把希望全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只听傲风清脆的语声道:“父亲大人,我看这位弗亚陛下的话也有点儿道理,既然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处,您又何必费这个力气呢。其实我们冲突的起因不过是一点点小事,为了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丢了性命固然会遭人嗤笑,但别人也会说我们行事太过嚣张的。”

秦朔“嗯”了一声,摸摸下巴,语气缓和下来:“那依小风儿的意思,应该把他们怎么办?”

傲风嘴角扬了扬,道:“依我看,倒不如让他们拿出点儿东西孝敬您老人家,算是买回他们的一条小命,这样我们既得了好处,也不会和两大幻殿的朋友结怨太深。对于他们两大幻殿来说,这是一场单纯的交易,日后若是兵戎相见,那还是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也不用算什么人情账,这样如何?”

傲风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不由得各个瞪大了眼睛,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小子根本是在敲诈啊!难怪她刚刚偷偷和秦朔说悄悄话来着,原来是父子俩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唱双簧呢!

“我看此事甚好,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两大幻殿声名赫赫应该不至于连这点儿给自己赎身的钱都没有吧。”崔斯特第一个表态道,他是最不想他们在这里打起来的,自然要举双手赞成。

弗亚和凯隆司脸上十分难堪,傲风此举除了敲诈之外,显然也是在故意羞辱他们,此事一出,光芒黑暗幻殿颜面必定大损,不过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命犹在别人手中,也容不得他们摇头。

凯隆司咬咬牙阴着脸道:“不知秦朔大人想要*财?”

“钱财?”傲风却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道:“凯隆司长老说笑了,我父亲大人可是堂堂大君王,区区金钱怎能放在眼中!”

“那你想要什么?”弗亚皱眉问道,明明是这小子自己提出要钱的,现在又说不要,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在故意耍他们么?

众人也疑惑地看着傲风,一副不解之色。

“金钱之物,我父亲当然是不可能看在眼中的,想必许多南方的强者也听说过,我父亲可是一名十星炼器师,又怎么会缺钱花?不过也正是因为炼器师的身份,他对一些珍稀的炼器材料非常感兴趣,刚刚听凯隆司长老说,你们黑暗幻殿近年来得到了一块乌云黑晶,呵呵……”傲风不急不慌地笑了笑,终于慢悠悠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听到这里,众人也纷纷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子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威*利诱,她竟是想要乌云黑晶!

这乌云黑晶可是稀世珍宝,绝对的好东西,傲风从听到的一开始心里就已经惦记上了,自然要千方百计弄到手,不过即使他们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对方也不会轻易交出来的。

果然,凯隆司一听此言,斗篷下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好几倍,惊怒交加地骂道:“秦朔!你们父子这是趁火打劫!”

秦朔冷冷一哼,继续摆起了黑脸:“打劫你又如何?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反驳的权力?交出东西,我今天就放过你们两大幻殿,不交东西,杀了你们也一样可以夺走你的空间戒指。我秦朔说得出做得到,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你……”凯隆司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十几万年来他还从未受过这种屈辱,险些就要两眼通红地扑上去。

旁边的弗亚却是一把拦住他,劝道:“凯隆司,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你就给他们吧,能换得你这个黑暗第一议长的性命,我想提尔迪斯大人也会认为这桩生意很值得,不会怪罪于你的。”

凯隆司一听此言,差点儿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他哪里听不出弗亚分明就是幸灾乐祸,他们虽然短时间联手对敌,可并非真正的同心同德,光暗幻殿之间一直有着不小的矛盾,弗亚对黑暗幻殿得到乌云黑晶也是又嫉又妒,巴不得他们早早被人抢走呢。

“弗亚议长说的对,不就是一块石头么,难道还能珍贵的过你们的性命不成?”姬咏用那粗犷的声音大笑连连。

步掣接着笑道:“莫非凯隆司长老终于有骨气了一回,打算宁*不屈了?”

崔斯特也沉着脸色道:“凯隆司长老,我们丹尼尔家族愿意为你们作保,也请你们不要让我们为难,秦朔大人已经退让了一步,若你们连一点儿代价都不愿意付,那也请恕我们不能再为您让秦朔大人为难了。”

原本黑暗幻殿就处于劣势,现在与盟友光芒幻殿之间都发生了分歧,更是墙倒众人推,凯隆司心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只得认命地叹了口气,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谁知正当他张开嘴巴想要说话的时候,角落里却有一个老者突然冒了出来,一张老脸上青青白白,山羊胡子几乎翘上天去:“秦家父子,你们休要强取豪夺!这乌云黑晶是黑暗幻殿送给本大师炼制的东西,你们也敢染指?今天你们若拿走乌云黑晶,我和风岛炼器师联盟从此和你们势不两立!”

这老头突然出现搅局,不禁令众人一呆,看清楚他的样貌之后,周围顿时发出几声低低的惊呼:“啊!是穆殇大师!”

“是他?怪不得,我就说和风岛不可能让出乌云黑晶嘛!”

傲风眯起眼睛笑看过去,这老头果然按捺不住地跳出来了,也真亏他能忍到现在。

不得不说,穆殇着实是个老狐狸,他之前明明已对康丁之事表过了态,但看到黑暗幻殿突然过来为他出头,却站到了一边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既没有答应黑暗幻殿的要求,也没有拒绝,这样日后任何人都无法说他的不是,但既然没有出来阻止,其实也就是想借着黑暗幻殿之手教训傲风等人。

但令穆殇没想到的是,傲风竟然也是个大君王之子,而且秦朔大君王还亲临现场,直接和黑暗幻殿硬碰硬地干上了。他见势不妙,居然老*巨猾地干脆躲到了角落里,反正黑暗幻殿找傲风三人麻烦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他没必要搀和进去。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傲风之前不小心瞥见了他,也正是因为看到穆殇,她才想起那块乌云黑晶。

如今傲风提出索要乌云黑晶,穆殇终于坐不住了,这东西对天底下所有的炼器师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至宝,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傲风横刀夺去?

傲风见老头儿发飙,却也不急,淡淡一笑道:“这东西还没有到你的手中,怎么就成了和风岛的物品?穆殇大师刚才可并没有直接答应黑暗幻殿的要求,更没有与黑暗幻殿联盟对敌,现在才跑出来说这是你的东西,只怕道理上站不住脚吧!可叹凯隆司长老那般义气为你们出头,我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穆殇大师却不知道在哪里?”

穆殇被她讽刺得老脸一红,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兀自哼道:“我们和风岛乃是中立势力,从来不介入大陆争端,你们七大势力你来我往,老夫一个炼器师进来掺合什么?至于我有没有应黑暗幻殿的要求,这也并不重要,宝矿奇物向来是能者居之,否则只会暴殄天物!落到技艺不精的炼器师手中,白白浪费了如此珍稀的乌云黑晶,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能者居之?好一个能者居之!”傲风听得哈哈一笑:“穆殇大师,你真以为这世上除了和风岛主之外,你就是天下第一的炼器师了么?你要说炼器师联盟影响力巨大强占宝矿也就罢了,若说你是凭技艺得胜,那真是要让人笑掉了大牙啊!”

穆殇的脸色阴沉下来,怒瞪傲风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穆殇的炼器术不如你父亲么?”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尊严,这穆殇虽然老*巨猾,可在炼器术方面却是有着强烈的自信,他绝不相信除了和风岛主外还有哪个炼器师能胜过自己!

众人也听得一阵愕然,秦朔是十星炼器师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可若说秦朔的炼器术超过穆殇,却是令人难以相信。

和风岛的炼器术在整个诸神大陆是一个权威性的存在,在外的高星炼器师虽有不少,可还没听说哪个能与和风岛中人相比,像康丁那样的炼器师,在任何一个和风岛十星炼器师面前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和风岛仅次于岛主的议长,曾经炼制过君王器的穆殇大师?即便秦朔身为大君王,如此说法,也着实有些狂妄!

哪知一惊尚未平息,傲风就接着不屑地一挥手,说出了一句更加狂妄的话:“对付你,何须我父亲出手?我秦风虽然不才,但也自认炼器术决不在你穆殇之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傲风的一句话,顿时让会场再次沸腾起来。

无数匪夷所思地目光凝视过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她,众人甚至怀疑她的脑壳是不是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打坏掉了。

除了秦朔外,所有人都以为傲风这是在说笑话,连秦傲天和步掣姬咏等在光芒看过她炼制领主宝器的人也有些惊疑不定。

虽说傲风当初就已是十星炼器师,可如今她的真正年龄不过才二十八岁,秦界之旅让她的经历与外界这千年不能混为一谈,而炼器师却是一个非常需要时间去积累经验的职业,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她又怎么能和穆殇这样在诸神生活了十余万年的老家伙相比?

只有秦朔哈哈大笑,拍着傲风的肩膀道:“小风儿说得好,对付你这个糟老头子,何须我动手?我儿子便足够料理了你!”

穆殇老脸涨得通红发紫,两只眼睛几乎瞪凸了出来,一声愤怒大吼:“秦家父子!你们欺人太甚!既然你们如此张狂,敢不敢与老夫比试一场?输的人不但要让出乌云黑晶,还要向对方下跪磕头赔礼道歉!”

老家伙这次是真怒了,连这样的条件都提了出来,可见其内心已经憋屈到了极点。

傲风沉吟一声:“比试一场倒是无妨,不过下跪磕头就免了,我若赢了,只需你弯腰躬身赔礼即可,我区区一个小辈,还真受不起您老人家一拜。”

如此轻蔑的口吻,就像是早已胜券在握,那赤果果的藐视态度,只气得穆殇怒发冲冠鼻孔冒*,愤怒大喝:“小辈休要张狂!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即刻摆下擂台,就在这第三层场地中比试如何?”

“且慢!”傲风突然叫了个暂停。

“怎么?事到临头,你又怕了?”穆殇冷冷嗤道。

“那倒不会,只不过穆殇大师不认为就这样比试有些太没趣儿了么?”傲风目光闪动,摸摸下巴轻笑道:“而且这赌注也有些问题,乌云黑晶本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又岂可作为比试赌注?那我们不是太吃亏了么?我秦风从不白白和人较量,要我和你比,还得拿出一样与乌云黑晶相差不多的彩头来!若还有其他人想用我们这场比试赌斗一把,也尽管相互下注,我秦风身上钱财不多,但宝贝还是不少的,你们谁若是对穆殇大师有信心,尽管拿出赌注来换!”

说罢,傲风扬起右手红袍一挥,身前的地面上霎时多出了一堆五光十色散发着*灵气的东西。

“嘶!”众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

一道道目光**盯着傲风身前的那堆物品,火热的议论声爆发出来,就连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光芒黑暗议长弗亚和凯隆司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老天啊!好多顶级灵物!”

“快看那个,那不是千藤果吗?据说是君王级的千手魔藤结出的果实,能够让半君王晋升君王的好东西啊!”

“还有那个,那不是早就已经绝迹的百渊之花吗?那可是提高黑暗属性元素力领悟的超级灵物!”

“那拳头大的东西是什么?能源结晶?妈呀,你们见过这么大的能源结晶么!”

“还有好多传奇宝矿啊!蓝晶宝矿,白月宝矿,龟息宝矿,融火宝矿,紫晶天星矿,居然还有乌云黑矿,而且数量这么多!我的天!这秦风是不是抢劫了光芒幻殿总部传承了几十万年的宝库啊!”

……

众人集体风中凌乱了,有几个心脏不好的炼器师看到一大堆闪闪发光的传奇宝矿,竟然捂着胸口激动得晕了过去,幸好傲风这还只是拿出了搜刮的秦界财宝中的一小部分,要是全部倒出来,直接就能把炼器师们吓*过去。

尽管如此,她现在拿出的这些也足以让人们垂涎三尺了,秦朔都被自家女儿的财大气粗吓了一大跳。

他神情古怪,在心中暗笑着摇头感叹,这小东西阴险起来可真是没边啊,她是诚心要借着这个机会在对面那群人身上再刮下一层皮呢!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极品炼器材料,穆殇也激动得一阵呼吸颤抖,不能自已,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向傲风的眼神也稍微有了些变化。

众所周知,炼器师收集炼器材料的能力和炼器能力绝对是成正比的,因为收集到好的材料,他们才能炼制极品幻器,而炼制一次极品幻器,得到的经验比炼制普通的幻器一万次都多。傲风拥有这么多极品材料,那她炼制极品幻器的经验绝不会少,一堆极品材料投下去,砸也能砸出个炼器大师了。

穆殇沉声问道:“小子你真是十星炼器师?”

“我的确能炼制十星幻器。”傲风微微一笑道,虽然言辞顺序上颠倒了一下,但却没有人听出她话语中的古怪。

穆殇明白傲风既敢拿出这么多好东西和人对赌,肯定有着一定的倚仗,但他对自己也非常有信心,十几万年来和风岛无人能撼动的第二把交椅绝不是吃素的,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比他更厉害的十星炼器师。

“好!老夫和你赌了!”深吸一口气,穆殇重重道:“我就用一件替身人偶,赌你那块紫晶天星矿,这替身人偶是顶级空间炼金物品,滴血认主后挂在身上能够在关键时刻开启,为你承受一次不超过空间界限的伤害,是最佳的保命物品,老夫多年来也就得到这么一件,你若同意我们便各自立誓下赌注。”

傲风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替身人偶,却是一个看上去很平常的小布娃娃,若是穆殇不说,她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如此厉害的作用。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炼金物品了,上次就见到康丁使用替身傀儡逃跑,这替身人偶显然比替身傀儡更高级,竟然是空间炼金物。这件炼金物品能承受不超过空间界限的伤害,也就是君临者以下的任何力量,包括顶尖大君王的一击,的确是好东西。可惜的是炼金物品只能使用一次,这类型的消耗品可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而傲风刚刚来到诸神不久,还没得到过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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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白痴与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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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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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零一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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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声……

应该是全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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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向着巍峨的王屋山坠落,平原之上洛水奔流,河面跳动着鱼鳞般的金光。

山路到这里就断绝了,骑兵们集体下马,牵着夔龙马走完剩下的路。身高接近2.5米的夔龙马,在平原上冲锋的时候是堪称血肉战车的怪物,走这样的山路却令它们痛苦不堪。但楚舜华的那匹“朱砂”走在最前面,它的臣民们便也只有咬着牙跟上。朱砂是这群夔龙马中的王者,多数的夔龙马都是乌铁般的青黑色,但朱砂恰如其名,红如朱砂,奔行起来仿佛流火。

虽说夔龙马长于短距离冲刺却并不胜任日夜兼程,但以朱砂的神骏,楚舜华从前线返回夏国的都城“洛邑”也只需要不到十天的时间。

十天的路程,楚舜华足足走了四个月。

一路上他经过了夏帝国的各个属国和行省。夏帝国幅员辽阔,远不是西方*能比的,它有多达37个行省和大约20个属国。这些属国的数量是持续变化的,因为夏皇并不要求属国为他纳税,只要求他们通过进贡来表达忠心。有些属国地处偏远,派遣使团的成本太高,有时候几年不贡,有些属国内乱起来,也是几年不贡,这段“不贡”的时间里它们还算不算属国就很难说了。夏皇通常也不会因为属国不贡就勃然大怒,等个几年觉得它们老不进贡会有损上国的威仪,就派使者前去责问一下,通常朝贡立刻就恢复了,夏国依旧维持着上国的体面,皇帝陛下欣然自得。

对于大夏龙雀的来访,属国君主和行省总督莫不战战兢兢。对于这位迅猛崛起的公爵,夏国内部也是众说纷纭,固然有人赞叹说天赐楚舜华给帝国,挡住了西方人的狼子野心,也有人暗中说楚舜华这种无父无君之人,功高震主刚愎自用,只怕早晚沦为乱臣贼子。

而金伦加隧道的争夺战,堪称楚舜华迄今以来最大的赌博。这场奇袭调用了夏国最精锐的东海舰队,和皇室直辖的中央军,保守派的大臣甚至皇帝陛下本人都劝楚舜华三思而后行,但楚舜华淡然地一意孤行了。他若赢下这场仗,声威还会继续上升,若是失败,那他最好以身殉国。

据说决战前夜,朝中开了一场大大的赌局,赌楚舜华的生*,赌他*的人占了八成。劣势是很明显的,尽管夏军的军势几倍于十字禁卫军,而且拥有夔龙马骑兵、机械弩*和不朽者这三大筹码,但想要撼动钢铁武装起来的西方人还是太难太难,之前的战争中,西方人的连射铳、长程火炮和甲胄骑士杀寒了夏军的胆。

看起来这次龙雀是得*了,*在他的刚愎自用上。原本就该这样嘛,神话中说龙雀一旦起飞就再不降落,直到它*的那一天,巨大的身躯破云而落,坠落在苍茫大海上,激起滔天的狂潮。楚舜华十六岁开始掌握大权,年纪轻轻就已经翱翔了接近十年,也该坠落了…

可谁曾料想教皇国内部出现异变,炽天骑士团团长叛变,天命再次眷顾了楚舜华,让他炸毁了金伦加隧道,切断了东西方之间的铁路线。

那些赌楚舜华*的大臣们惶恐不安,属国君主和行省总督也惶恐不安,犹豫着接下来该怎么站队,就在这个时候,楚舜华带着不超过一百骑重甲骑兵过境,而他的数万大军却乘坐东海舰队的巨舰走海路回国。

所有的君主和总督都在片刻的犹豫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们亲自带领仪仗队,迎接这位远道回国的英雄,唱诵他的丰功伟绩。不是没有人希望楚舜华*在归国之路上,但他们只敢想而不敢做。

而反对楚舜华的皇室重臣们也无话可说了,他们本来还准备在楚舜华归国的时候和他展开“廷辩”,就是当着皇帝陛下的面辩论,争论这场战争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虽然拿下了金伦加隧道,可中央军*伤超过70%,说是惨胜固然可以,说是楚舜华祸国殃民也未必不行。但楚舜华在还在千里之外,消息却通过电报不断地传回洛邑,尽是某国君主盛赞楚舜华公爵真乃天将雄才,某位总督含泪拥抱公爵殿下,称他真乃皇朝的铁壁和长矛…感觉是确实是国门为了楚舜华次第而开,万千百姓为英雄的到来而奔走相告。看起来“廷辩”是没用了,楚舜华一路行来,半个帝国都对他匍匐行礼。

甚至没人知道楚舜华的预定路线,或者公爵殿下根本没有预定路线,而是以“溜达”之心走到哪算哪,搞得附近的行政长官都战战兢兢,提早准备好凯旋盛宴,生怕日落的时候忽然传来公爵殿下的骑兵队正在进城的消息。

此刻,这支骑兵队终于接近了帝都,因为是从王屋山中的古道穿行,所以没有惊动沿路的行政长官。

按照常规,楚舜华应该把护卫骑兵全部留在城外,自己放马缓行,入宫面见他的皇帝弟弟,唱诵些吾皇神威庇护、臣得胜归来的老腔调,但楚舜华却从一条不知名的小路登山,倒似游山玩水的闲人。

穿越一片茂密的阔叶林之后,平缓的山坡忽然出现在骑兵们面前,再往前就是悬崖了,悬崖下就是河洛平原,绵密的水路网中央,是气势恢弘的东方古城“洛邑”。

三千年之前人类就在此定居,之后历朝历代这里都是东方的中心,它拥有“中京”、“洛京”、“王京”等很多名字,几乎每个名字都彰显着它天下之都的地位。直到前任夏皇,也就是楚舜华的父亲,将它改名为“洛邑”。

洛邑是个低调的名字,有点配不上帝都,但那个男人偏偏喜欢低调的东西,他说有一天河会干、城会朽、人也会流散,无论它曾经有过多么显赫的名字,既然总有没落的一天,不如当初起名字的时候便不要那么骄狂。

他平生唯一做的一件高调的事情就是和星见相爱,生下了楚舜华这个帝国长子,同时也是帝国孽子。这是严重违背宗庙原则的行为,即使他是皇帝也不能宽容,这件事暴露出来之后,在几乎所有皇室成员和大臣们的弹劾下,那位皇帝选择了逊位。

几个月之后传出他病重而*的消息,几乎是差不多的时候,那位前任星见也*在了太庙的井里,根据宗庙的规矩,犯错的巫女都会被投入枯井,在那里忏悔直到*去,永无开释的一天。他们没有资格葬入皇室的墓地,因为不配享用后世子孙的祭奠。

他们葬在哪里是个谜,没有任何一本*录这件事,这才是皇室希望看到的,最好那个不配当皇帝的皇帝和不配当星见的星见根本没出现过才好。

此刻这个谜揭晓了,巨大的夕阳就悬挂在悬崖的正前方,坡地上是一片墓地,墓地里都是黑色的四方柱,大理石质地,仅仅是磨光和刻字,除此之外什么装饰都没有。墓地的正中央,并立着两根最为高大的四方柱,上面雕刻着那位皇帝和那位星见的名字。

楚舜华点燃六支白檀香,吹灭之后,插了三支在父亲的墓碑前,三支在目前的墓碑前。

他换上了白色的古服。夏国的古服是轻袍缓带,广袖高冠,女性则有名目繁多的丝质长裙,庄重场合穿黑红二色有夔雷暗纹的,聚会场合则穿天青的、绛红的、晕染如晚霞的轻裙,西方的设计风格已经开始影响夏国人的衣着,贵族少女们也会*露出手臂、肩膀和小腿的肌肤,穿着高跟鞋子,而贵族男子则经常穿类似西式礼服的外衣,只不过花纹仍是东方式的。楚舜华是新派人物,衣着也一直都是西式的,下属们也是第一次见他穿上古服,那身古服是白麻的质地,配黑色的高冠,剪裁简单,裹身之后用腰带一扎,但穿在楚舜华身上倒分外贴合,好似他就是为古服而生的。

“父亲,母亲,这次儿子又是战胜归来。”他单膝跪下,“可惜太多人都没法跟我一起回来了。”

他的身后,整整一百名重甲骑兵也是单膝跪地。

他们中年纪最长的人追随楚舜华已经接近十年了,他们的很多朋友也埋葬在这里,很难想像的是楚舜华身居高位,直接效忠于他的人数以千计,可他竟然能记住每个人的名字。每当他失去一个人,他就在这里添加一根黑色的四方柱,这里很难抵达,帝都中没有其他人知道这片墓地,而楚舜华自己只要略略仰头看向地平线上崔巍的王屋山,便能以目光遥祭他的父母和友人。

这种仪式化的东西不断地强化着楚舜华的核心班底,他们精锐、忠诚、令人敬而远之。帝都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与龙雀为敌,那么绝不要录用曾经为龙雀工作过的人,即使你给那人再好的待遇,费尽心思笼络他,你最终都会发现那人是龙雀派来杀你的。

因为龙雀的下属,根本不可能背叛!

“我已经很疲倦了,”楚舜华又说,“但新时代,还很遥远啊。”

他极少流露出这疲惫的一面,很多人甚至误以为他是不会疲惫的。

他擦尽了父母墓碑上的灰尘,转身来到另一根大理石方柱前。在这片墓地中,唯有这根方柱是用白色大理石磨制而成,上面一片空白,没有写名字。楚舜华在这根方柱前也插下了三根线香,无风的天气,香*笔直地上升,仿佛透过它能跟那远在天上的人说话。望向这根方柱的时候,楚舜华的目光有些迷离。他的下属们也都不知道那根方柱代表谁,想来应该是个女孩,因为那大理石晶莹而坚硬,令人感觉是什么能够配得上大夏龙雀的女孩。最初这里就只有两根黑色方柱和一根白色方柱,这么说来的话,早在踏上战场之前,楚舜华就失去了他这一生中所有重要的人。

以大夏龙雀的地位,想他*的人固然不少,想用姻亲跟他捆在一起的人也不少,帝都名媛、各国公主的照片和画像流水般送进公爵府,这一路上甚至有几位年纪相当的公主亲自出面款待这位国之英雄,为了引得他情动,衣裙轻薄莺声燕语。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却不惜走歌姬舞女的路子,以美*之。

这些倾国倾城之色到了楚舜华这里都如坠深渊,楚舜华喝酒、交谈、微笑,神凝气聚,巍然不动。

“真是迷惑人啊…”楚舜华轻声说着,弯下腰,把额头放在白色方柱的顶上。好像那晶莹而坚硬的女孩还坐在那里,双手抱膝,默默地看着他,他们额头相抵。

骑兵们卸下马背上扛着的黑色方柱,把它们“种植”在墓园的周围,这样一来墓园的面积又扩大了。他们并未从前方带回这些人的骨灰,因为战*者太多了,根本来不及一一举行火葬的仪式,集中焚烧后他们得到了数以吨计的骨灰,所有骨灰都被撒入大海。

楚舜华漫步在墓园中,手持一支短笛。他在不同的方柱前驻足,凝视那些名字,吹着漫漫的长音。曲子并不哀伤,只是有些孤独。火烧般的晚霞铺天盖地地降下,在他白色的背影旁镀上了一层金边。

最后他来到朱砂的面前,解下它的面甲,轻轻地抚摸着这匹神骏公马的额头。一发子弹打穿面甲后接着洞穿了这匹夔龙马的脑颅,它幸运地活了下来,但额头上永远都带着那个可怕的弹洞。这匹凶兽般的战马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唯有在楚舜华的面前会流露出温顺的一面,不停地*主人的手。

这个习惯其实是因为楚舜华知道它的小秘密,谁也不会想到这匹马王会喜欢吃糖块,所以楚舜华经常都会在手心里捏着糖块。但今天楚舜华的手心里没有糖,只有一柄锋利的小刀。

他用小刀割开铁甲之间的皮带,把朱砂身上的重甲一件件地卸了下来。最后是马鞍,造型特殊的马鞍下方藏着成排的银管,每根银管都是手指粗细,所有银管都引出一根银线,银线汇聚之后连接到一枚银色的针头,它深深地埋进朱砂的脊椎骨深处。

西方人一直疑惑风*怎么培育出夔龙马这种奇异的战马来的,魁伟、沉重而又体力旺盛,能够扛着上百公斤的铁甲狂奔,正面撞击战车的话,战车都有可能倾翻。如果不是因为有夔龙马这种怪兽级的战马,甲胄骑士突破防线的时候会更加轻松。

其实秘密大半都在这里了,这种马的马种确实特殊,但旺盛的体力是靠马鞍中的兴奋剂提供的。兴奋剂疯狂地汲取它们的体能,令它们不知疲倦,直到战*。从某种意义上说,夔龙马也是战车,燃烧生命的战车。多数马匹在良好的照顾下能活50年,而夔龙马的极限只是20年。

“这些年辛苦你,”楚舜华拍拍朱砂的头,“是时候让你自由地奔跑了。”

可朱砂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作为精良的战马,它的习惯就是服从主人的命令。它仍旧*楚舜华的手,期待着那块并不存在的糖块。

楚舜华忽然一刀扎在朱砂的颈部,跟着横割。这一刀极稳也极狠,虽然这种小刀对于朱砂这种2.5米高的超级战马来说绝非致命武器,但瞬间袭来的剧烈疼痛唤醒了这匹公马的凶性,它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就要对着楚舜华踩下。但最后一刻,这匹畜生再度意识到那是它的主人,马蹄旁落,它缓缓地退后,瞪视着楚舜华,红色的马眼中透着迷茫和惊恐。它不明白自己为何受伤害,它今天一直很驯服,它本该得到一块糖。

这时骑兵们已经卸下了其他夔龙马身上的铠甲,它们本能地聚集在朱砂背后,因为朱砂是它们的王。

楚舜华伸出右手,立刻有人将沉重的连射铳递到他手上,这是金伦加隧道那一战的战利品。连射铳吼叫起来,密集的子弹打在朱砂身前,泥土溅到两米多高。牲畜对于火焰、噪音的恐惧同时被唤醒,朱砂惊得跳起,狂奔着去向山坡的另一头。

连射铳始终压在马群的头顶上方射击,朱砂几次停步,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驱逐,直到楚舜华打空了子弹,这时朱砂它们已经越过一条深沟,站在了另一片山坡上。骏马们和它们的主人隔着深沟对视,巨大的夕阳缓缓坠落。

冒*的枪口仍旧指着朱砂,楚舜华的脸上全无表情。朱砂的眼睛里,迷茫和惊恐被愤怒取代了,野性被激发出来,它大力地踩踏着地面,向楚舜华示威。然后它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嘶,带领它的族群掉头离去,晚霞之下它们的背脊仿佛起伏的群山。

“去远方吧,去人类无法捕获你的远方。”楚舜华扔下连射铳,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人类…都是些坏东西。”

“殿下,这可是我们最后剩下的夔龙马了,赶走了它们,要建立新的马群可不容易。”骑兵队长上前几步,和楚舜华并肩而立。

“你们全新的战马和刀剑已经在那座城市里准备好了,”楚舜华指向悬崖之下的帝都,“现在,全速行军!太阳落山之前,*入宫面君!”

风忽如其来,吹动他素白的长袍。

王屋之巅,白衣临世!

星历1888年,马斯顿公国。

那场世界级战争已经进行了四年,仅有少数*得以置身事外,马斯顿就是其中之一。

马斯顿是个中立国,很小的中立国,只有一座城市,城市的名字也叫马斯顿。

最初马斯顿属于西方世界,它的最高领袖是世袭的马斯顿公爵。但前任公爵发现自己拥有的这座城市恰恰位于东西方之间,是四面八方交通往来的要道,便果断地宣布马斯顿脱离以教皇国为轴心的西方*联盟,成为中立的商业国。

西方世界对此倒也并不很反对,毕竟中立的商业口岸对各方都有好处,即使现在东西方之间正在交战,西方贵族对东方的茶叶、*草和瓷器还是非常渴求的,这些都需要通过中立城市的黑市贸易来获得。

月亮升上了树梢,上校搬了把小椅子,在自己的店门口坐下,点燃一支*,倒上一杯劣质的白兰地,享受着下班后的慵懒时光。

没人知道上校的真名,据说他曾是一位响当当的*上校,后来在一场战争中失去了左臂,无奈地退出了军界,来到马斯顿的下城区,开了这间机械修理店,也贩卖一些古董机械。

马斯顿分上城区和下城区,贵族们多半居住在上城区,下城区是平民区和商业区。即使在下城区,这条名为石柱街的小街也不算繁华地段,街面上的房子很破,后街的小巷如蛛网般纵横交错。

这是藏*纳垢之所,*们在街面上的房子里招揽客人,持刀的小混混在后街小巷里抢劫客人,形成了完美的商业链。

开在这里的机械修理店当然门可罗雀,可上校对这清贫的生活倒也没什么抱怨,他守着那些黄铜轴承和秘银齿轮,有活儿就做做,没活儿就休息。

黑色的礼车从长街尽头开来,准确地停在了上校的店门口,制服笔挺的司机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车里探出一只穿着白袜黑鞋的脚。那只鞋亮的如同镜面,一尘不染。

上校急忙起身迎客,乘礼车来的客人可不能怠慢。自从教皇国的机械师们研究出蒸汽技术,大型蒸汽机已经不稀罕了,可蒸汽机的小型化还是项保密技术,礼车必须安装小型蒸汽机,因此极其昂贵,乘坐礼车的人也理所当然的非富即贵。

贵客是个神奇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雪白的袖口、深红色的绣金外套、黑色的羊毛大衣,淡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没戴家徽戒指,所以不能确定是哪家的少爷。

年少英俊,家室高贵,当然有资格飞扬跋扈,这个少年也不例外,他轻轻一弹指,一道雪亮的银光飞向上校。

上校眼疾手快一把接过,那是一枚银币,背后有美第奇家族的“蛇发美人”家徽,真正的硬通货。

“亲爱的小少爷,欢迎光临小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上校扶了扶夹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点头哈腰。

“想看点有趣的东西!”少年有意无意地掀开外套,露出捆在腰上的牛皮钱袋,眉间眼角透着一股睥睨之气,“可别拿些古董座钟来糊弄我啊,小爷不是来看破烂的!”

“哎呦我的小少爷,这可是机械修理店啊,不是皇室珠宝店,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几台古董座钟了。”上校推开店门,“请请,进店再说!”

“你就装吧!”小少爷冷哼一声,昂首阔步地进店。“现在他也还是不会让我*的,他甚至会宣布要立我为他的皇妃。我的父亲已经*了,我是锡兰最后的王女,他娶到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锡兰。”王女看着男孩腰间的佩剑,又看看自己手腕的镣铐,“所以,你能杀了我么?我动不了,我连杀*自己都做不到。”

男孩沉默了很久:“很遗憾,我不能杀*你。您是新罗马皇帝的拥有物,作为教皇国的军人,我无权决定您的生*。我如果那样做的话,会影响到教皇国和新罗马帝国间的*关系,我自己也会上军事法庭。”

王女的眼中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那种遗憾是那么的可怕,简直叫人心碎,可她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超出了她的预料,男孩抓过她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柄古铜色的钥匙。那是一把万能钥匙,由技艺高超的锁匠打造,各种形状的齿搭配组合,能够打开全世界九成以上的锁。男孩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王女手上的镣铐。

“胳膊还有力气对吧?您背后不远处就是窗台,”他低声说,“那个皇妃和皇帝相望的窗台。”

他俯下身,轻轻地吻王女的面颊。这本是贵族之间很常见的告别礼,但他沾到了王女脸上温暖的眼泪,动作微微僵硬了一下。王女也努力地抬头回吻他,她的嘴唇那么柔软,那个吻里带着遥远的、连环般的芬芳。

“不要太孤独啊。”王女轻声说。

男孩一怔,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底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他缓步退后,然后忽然转身大步离去,没入阳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小小年纪就那么没礼貌,公爵和公爵夫人见了我们也会打个招呼什么的。”皇家卫士们低声议论着那个穿军服的男孩。

“看那身军服是教皇国来的大人物呢!没准是炽天军团的人。据说是靠着他们的帮助我们才顺利地灭掉了锡兰国,这种上宾皇帝陛下都得礼遇,他凭什么跟你打招呼?别小看他小小年纪,肩上就已经挂少校军衔了,家里肯定是什么大贵族。这种人将来还不得当总督啊?”

“总督?总督就能满足他么?我看他没准是哪国的王子,将来没准是一国之王呢!要不然皇帝陛下怎么会开恩让他去见塔上的那个女人?”

“说起来真是个叫人心痒痒的漂亮女人,要是她还完好无损,我在外面干站着,里面却没个男人陪他她,我可真忍不住!可惜被皇帝陛下给废了。”

“可不是么?那天晚上我都听见了,跟打铁似的,*地一根根骨头碎掉,偏偏听不见一声哀叫,据说是皇帝陛下用软木把她的嘴塞住了。不过你别痴心妄想了,那种女人是你能碰的么?据说皇帝陛下会娶她呢,娶了她,我们对锡兰国的占领就有理由了。”

脚步声由圣女塔深处快速*近,卫士们急忙终止了议论,昂首挺胸站的笔直。男孩从他们身边掠过,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司机赶快拉开了礼车的车门。

就在他从拱门下走出的瞬间,头顶的阳光仿佛黯淡了一瞬,卫士长扭头看向天空,以为天阴了,却看到一袭红裙伴着无数枫叶在空中飞舞,遮蔽了阳光。那个人形落地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声音。男孩的眼角微微抽搐,但没有停步。

等卫士们反应过来,白皙如玉的王女正躺在圣女塔下的白色广场上,躺在如火红裙和渐渐蔓延开来的血泊中。可她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谁都不敢相信一个将*的人会笑得那么美。

“站住!”卫士长怒吼,同时一排枪托,背在身后的长火铳滑入手中,枪口直指男孩的背影,“你在上面做了什么?”

楔子红龙的诞生

楔子红龙的诞生

星历1876年,教皇国北部,克里特岛。

这座岛屿位于地中海的北部,终年沐浴在温暖的海风中,温度变化不超过十度。在旧罗马时代,这里是皇帝的夏季避暑胜地,如今它是教皇国的23个省中位置最北的一个。

岛上唯一的城市就叫克里特,城市不大不小,仍旧保持着旧罗马时代的风貌,民风说得上淳朴。

城市的北端有一座初等学校,名叫诺丁山初等学校。

它由教廷出资兴建,学费低廉,教师多半由岛上的牧师和修女兼任。学生们在这里能学到基础的语言、数学、地理、历史和神学,有兴趣的孩子还能选修物理、化学和机械学的入门级课程。毕业之后他们可以选择去翡冷翠的的高等学校进修,但很少有人这么做。克里特的生活太安逸了,会写字算数的人在这里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何必那么辛苦呢?

岛上的人也很少外出,翡冷翠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翡冷翠发生了什么事,跟克里特一点关系都没有。

午后,学生们聚集在小教堂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阳光透过拼花玻璃窗洒下来,化作一场颜色纷繁的光雨。

他们围绕着一座青铜外壳的古钟,那是诺丁山初等学校里最重要的计时工具,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下课,都由这台大钟说了算。几十年来大钟一直恪尽职守,直到今天,它出了问题。

今天早晨,学生们端坐课堂里等着上课,可总也听不见钟声响起,老师们去教堂里查看,才发现古钟停在了早上六点钟。发条盒是满的,内部的零件仍在转动,但只是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时针分针来回颤动——钟坏了。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翡冷翠,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翡冷翠根本就是一座机械之城,机械师贱如狗,往人群里放一炮能炸*七八个,可在克里特,人们还像一个世纪以前那样看着太阳估算时间,很少有懂钟表的人。老师们实在找不到人来维修,就想着自己把钟拆开来看看,一下子麻烦就更大了,他们把各式各样的零件拆了下来,可再也装不回去了…

整个上午老师们都愁眉苦脸的,在这间经费很有限的初等学校里,一台青铜钟算是很值钱的家当了,它甚至算得上一件古董,这可怎么对负责给这座学校拨款的教廷官员交待呢?

学生们倒是满心欢喜,想着是不是钟停了就可以不上课了,他们已经想好了下午去哪里玩,这时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孩走到历史老师莉诺雅修女面前,低声说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试着修修。

莉诺雅爱怜地摸摸那孩子的脑袋说,“西泽尔,你想帮忙我很高兴,可这真的不是你们小孩子能做的事,去课桌上趴着睡个午觉吧。”

那个男孩名叫西泽尔,今年才七岁,不是克里特本地人。五岁那年,他和母亲乘船来到克里特,长期租住在城里的一间旅馆,有个小他三岁的妹妹。

因为长期跟外界隔绝,克里特人很淳朴,但也有点排外。这里的男孩女孩都是青梅竹马,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互相认识,忽然有个外地来的男孩插在他们中间,大家都很不习惯,也都不喜欢他。而且这个男孩似乎接受过学前教育,从入学以来就是第一名,说起话来用词颇为考究,就像那些教廷派来巡查的官员似的,这就越发让他找人嫌了。

可莉诺雅还是蛮喜欢这个男孩的,因为她知道这个男孩私下里做过多少事情想跟当地的孩子建立友谊。

他家里似乎有些钱,所以第一次来上学的时候就给大家准备了礼物,一大包精美的巧克力糖,在克里特岛,巧克力糖被看作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的高级食品。但这个举动并没能让大家喜欢他,吃完巧克力糖之后,男孩们*嘴唇,不屑地说,外地少爷的臭架子!

学校要求学生们在课后清扫地面和黑板,但顽皮的男孩们总是随便糊弄一下就溜了,老师们为此非常生气。但从某个时间开始他们发觉地面和黑板忽然干净起来了,他们觉得这是学生们开窍了,懂得劳动是种美德了。可实际上男孩们依然故我,有时候快速地糊弄一下就跑,有时候挥舞着拖把在课堂里玩一阵子打仗游戏就跑,他们走后,外地来的男孩西泽尔默默地打一桶水来,帮他们把残局收拾了。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老师们当然是大大地表扬了西泽尔一番,试图以他为男孩们的榜样,可这一来,男孩们对他的敌意就更重了。

他还有很多地方不讨人喜欢,比如他不像本地男孩那样欺负女孩子,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们情窦初开,却又羞涩,总是用欺负女孩表示自己在关注对方,往她们头上丢纸团,悄悄地将她们的头发打结,可西泽尔却会给女孩们拉开门,让她们先走,对她们说请,就像一个小小的绅士;再比如他竟然纠正了语言教师不太地道的发音…那位语言教师是位很虔诚的修士,自学成才,写得一手好书法,问题是之前他在极北的高寒地带放羊,一年见不到几个活人,也就没人陪他练习发音,说起来话来总有点咩咩咩的感觉…这也理所当然地被看作外地少爷的臭架子了。

莉诺雅看得出他很想跟大家玩,可放学之后大家疯跑着互相追逐,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没有一个人哪怕多看他一眼,最后只剩他独自走在洒满夕阳的小路上,低着头,像只离群的小羊。

莉诺雅还知道他的一些秘密。

入学的第一年,按照校规孩子们都要住校,好培养他们的团体观念。学校很小,并没有多余的房子充当校舍,就把小床摆在教堂里,男孩睡在前厅,女孩睡在后厅,老师们每夜巡视两次。那一年莉诺雅负责后半夜的巡视,前半夜的巡视是很头疼的,男孩们都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前半夜都在闹腾,从一张床跳到另一张床,张牙舞爪,后半夜就很轻松了,他们闹够了也就睡了,而且睡得很沉。那张场景是很温馨的,颇有些年头的教堂里,白色的小床一张接着一张,孩子们拢着白色的棉被,睡在雕花玻璃窗下,微微张着小嘴…只有一个男孩例外,他虽然闭着眼睛,可眼球在眼皮下动来动去,莉诺雅靠得很近瞪着他看,他的呼吸就紧张起来,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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